第39章 桑桑·扎西的故事(三)(1 / 1)
程斌讲完了。日头已经偏了西。山谷一侧的雾气已经蒸腾上来,此刻富内斯山谷已经不如上午那般明媚了,隐隐然有要下雪的感觉。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这三生三世的苦闷,都一口气呼出来。
一个娇小的软糯身躯凑进了他的怀里,他一把拥住。那是桑桑。冰冰凉的嘴唇,也贴了上来,程斌不客气地回应,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然后桑桑的眼泪顺着脸颊,却流进了程斌的嘴里。程斌松开她,发现小女孩又在啜泣。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喜欢我,对不对?”
“对。”
“你一早就知道我们俩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刻意躲着我对不对?”
“对。”
桑桑不说话。她拉着程斌的手,开始往回走。
此刻,夕阳宛如一场盛大庄重的告别仪式,徐徐拉开帷幕。
起初,天边只是泛起一抹淡淡的橙黄,如轻纱般轻柔地铺展在澄澈的天幕之上。
那橙黄渐渐加深,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向着四周蔓延,将洁白的云朵染成了绚丽的绯红色,仿佛是天空中盛开的巨大花朵。
夕阳的余晖洒在山谷的雪地上,把白白的大地也映得绯红。
桑桑停下脚步来看夕阳,突然她说:“程斌,你相信爱情吗?”
程斌看着桑桑的脸,她的脸颊被冻得微微发红,就像自己第一次在208看到她那是那样。
而她的另半边脸,却在落日下,熔着金光。
他回忆起自己几次穿越的结果,摇了摇头。
“你信吗?”他问。
“我信。”小姑娘的鼻头被冻得通红,但依然斩钉截铁地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哪怕是在你未来的那个世界,如果有喜欢你的人,她也会穿越亿万光年来找你的。”
程斌还是摇了摇头,他还是不信。在他的世界里,生殖更多的是像一种任务,而非爱情。因为所有人都可以穿越,性资源唾手可得。
“听了我的故事,你还要回去吗?”程斌突然问。
“回。”桑桑坚定地说。然后,她又小声地自言自语:“希望我们能结束这一切。”
……
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依然是春寒料峭的天气。
程斌和身边茫茫多的藏民信徒一样,在丹巴寺混在着藏香和酥油茶气味的大殿中跪着。不一样的是,他努力抬着头,看着远处自己心爱的桑桑。
桑桑·扎西身披袈裟,脖挂朱红挂珠,走上卡垫中央,与喇让·曼仁巴对面盘坐,双手落膝,掌心向上诵五秘菩萨大咒。
那个金钵也在这时献于曼荼罗上。喇让·曼仁巴已经着上袈裟,红光满面地坐上蒲团。
桑桑心绪不定,手不时颤抖着,双脚由于羞涩而紧贴着大腿,当法号又吹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一点都没入定。
她在慌乱中抓住真言陀罗密,试图立刻入尊,但语法颠倒。
这时候她知道自己必须裸着了。
于是她脱掉了袈裟。
白花花的年轻肉体暴露在空气中,和往常的处女不同,桑桑饱经人事的女体,散发着性感和魅惑。
程斌看到自己身边不少藏民,也开始偷偷抬起头,看着桑桑。
当桑桑站起的时候周围的法号齐鸣,一片佛谒歌声随青烟和筚栗的泣诉融汇一片。
程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赤身裸体走向一个丑陋干枯的老男人。
然后,桑桑白藕般的玉臂缠上了曼仁巴的脖子。
她开始像个最低贱的妓女一样服侍着曼仁巴,用最柔弱最卑贱的体态,和上师媾和着。
也许桑桑不必这么做,程斌的心在滴血,因为她的宿命早已注定。
但也许是长年累月的苦修,让小姑娘对上师的侍奉和服从,已经刻进了骨髓里;也许是桑桑刻意追求双修的仪式感,以证明这宗教的荒谬,总之,她此刻对于上师的侍奉,完全超越了性感,简直是魅惑和淫靡。
曼仁巴的四个弟子也伸长着脖子,如草原上等待狮子吃剩的鬃狗,火辣辣的眼神几乎要从桑桑身上挖下一块块软肉来。
而上师曼仁巴也忍不住了,他骨瘦如柴的手指抓住了桑桑的雪臀,五根骷髅般骨节突出的指头,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开始抖动胯下,完全没有了上师的淡然和尊贵。
他气喘吁吁的,饥渴地肏着桑桑。
桑桑笑了,她的奶子被肏得一跳一跳的,却被曼仁巴一口叼住,然后残忍地咬着,几乎要撕掉她的乳头。
而周围跪拜着的四位弟子,似乎听到上师干瘪的喉咙里,发出吐痰似的一声命令,马上蹦起来像饿狼一般将桑桑团团围住。
桑桑依然笑着,她既没有呻吟,也没有啜泣,更没有悲鸣。
她笑着,随即嘴里被塞入了一个弟子臭烘烘的鸡巴。
她的两个奶子,分别被两个弟子扯着,拔河一般,被拉成不可思议的肉条。
而在她的股间,被曼仁巴大力肏弄得一跳一跳的屁股,则被最后一个弟子玩弄着,他瞅着机会,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桑桑的屁眼。
于是场面混乱极了。
程斌看到身边原本跪拜着的信徒,纷纷站起身来,推搡着呼喊着,兴奋着向前,如同农村赶大集一样,把这森严佛堂的正中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排的一些男藏民们,几乎已经开始撸,甚至精液都飞溅到桑桑身上;一些磕长头的女藏民们,丝毫没有了往日对佛母的崇敬,她们小声咒骂着,一个个地向着桑桑吐着口水……
突然,曼仁巴上师大吼一声,猛地把桑桑抬了起来,扔在了蒲团上。周围的弟子,藏民呼啦啦地像潮水般散开。随即又跪了回去。
曼仁巴没有射精。他被桑桑魅惑了片刻,终于意识到桑桑不是处女,而是被别的男人玩弄过的破鞋。
一个佛母,沦为了一个破鞋,一个妓女,偏偏还是他最宠爱的桑桑。
他愤怒极了。
这是藏地几百年没有的丑闻,这也是足以让他颜面扫地,被人耻笑一辈子的丑闻。
而桑桑,她觉得此刻腹部下面的酸痛,使她连呼吸都仓促起来。
然后,这疼痛的感觉,开始由耻骨移到骨盆,沿尾骨和脊椎往上升。
她睁开眼,阳光铺天盖地照着整个道场,青色香烟抖动着在她四周飘荡,她只看到了青烟之上的释迦如来呈现出一片金色微笑。
她又把脸从曼仁巴勃然大怒的咒骂中移到了另一边,在那一大堆光亮的脑袋里她看到了程斌。
她甜甜地笑着,伸了伸舌头,向程斌做了一个鬼脸。
紧接着,桑桑就被两个弟子架出去了。
她赤裸的双足和小腿被在碎石地上拖着,马上渗出了血。
她的下体在刚刚被施虐的过程中,也红肿着。
她咬紧牙关,嘴唇也被咬出了血。
但桑桑依然微笑着。
周围的藏民也哄的一声跟着涌出去看热闹。
人人推搡着,生怕排在后面看不到桑桑的奶子和逼。
而当桑桑被捆绑的时候,人群们更兴奋了,男人们跳着够着看桑桑被分开大腿,麻绳紧勒阴道的场景,女人们则咒骂着,吐着口水,扔着石块。
程斌被人群拥着向前。他已经浑浑噩噩,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了。
接着,他看到桑桑被绑在一根木棍上,然后抬进了多木拉湖。
先是在湖边,怒气冲冲的曼仁巴上师拿着马鞭,抽了她几十鞭,简直把女孩抽的体无完肤,皮开肉绽。
接着,两个壮汉把桑桑抬进了多木拉湖的深处,木棍插在湖底,她就被固定住了。
湖水堪堪淹没了女孩的奶子。
曼仁巴上师眯着眼睛看着。
他气极了,也可惜极了。
桑桑是他在十几个佛母里,最疼爱的一个,一直小心翼翼地等着这朵花含苞待放。
没想到她在将要成年的时候,却偷跑到汉地,再被抓回来,已经是个被人肏过的烂货了。
他冷哼一声。
对于这种烂货,就是要狠狠地责罚,这样才能震慑住那些被汉地蛊惑的愚民。
按《密宗道次第广论宗喀巴》所述,如桑桑可以在湖水里活过三天三夜,即可成佛,那样,自己则不得不放了她。
然而,湖水可能倒灌,或者气温降低,还有湖里凶猛的游鱼,历来被投入这湖里的可怜女人,连一晚上也活不了。
他看着岸边源源不断对着湖中心辱骂和投石头的藏民,得意地想,三天之后再来给桑桑收尸吧。
这就是背叛自己的下场。
到时候一定是一具被鱼吃剩下的尸骸。
于是,曼仁巴转身,往丹巴寺走去。
突然,他听到一阵非同寻常的喧嚣。
接着,又是湖边人群一浪又一浪的惊呼,再接下来,身边的四个弟子都回过头去看湖面了。
他知道桑桑可能是已经死了,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弟子们没有定力,即便现在死了,也得呆满三天再收尸,这是千百年来佛经上写的。
佛经上写的,就一定是对的。
想是这么想,曼仁巴自己也不免好奇地转过身来。
桑桑不见了。
在那冰冷刺骨的雪山湖泊之下,一片肃杀与寂静弥漫四周。水中只有一朵巨大的雪莲。
那雪莲是如此巨大,几乎比得上藏民的一顶帐篷。
花瓣晶莹剔透,宛如最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每一片都闪烁着冷冽着,在湖水的暗流中轻轻摇曳。
雪莲的花蕊处,却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与周围的冰雪辉映,既空灵与神秘。
然后,又一朵雪莲盛开。不是从水底伸起,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岸边几千个围观藏民目不转瞬的眼底,一瞬间开出来的。
然后,又是一朵。片刻间,整个多拉木湖的南岸,开满了几十朵庞大到惊人的雪莲,几乎占满了湖面。
岸上的人面面相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他们环顾四周,才发现所有人都看到了。
于是,有些恍惚的人跪了下来,开始叩拜。
于是跪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多米诺骨牌一样,站着的人越来越少。
开始有人开始吟唱着“桑桑”的名字。
再后来,所有人都在吟唱着“桑桑”的名字。
这声音响成一片,震得曼仁巴耳膜稳稳作响。
他惶恐地向退出人群,却发现自己的四个弟子,也在跪拜桑桑。
他气急攻心,却不小心脚下被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等他再站起来时,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下,不止是藏民,连程斌也咂舌了。他直觉得系统出了Bug。
仅仅片刻,这纯洁无瑕的雪莲花中,似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涌动。
在最初雪莲花蕊的正中心,缓缓生长出一根粗壮的树干。
那树干似乎纯粹的黄金铸就,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却无视地心引力般地破空而出。
它光芒所及之处,冰雪都被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树干不断向上攀升,迅速生长,眨眼间便冲破了湖面,向着天际延伸。
紧接着,树枝从树干上旁逸斜出,如同巨龙蜿蜒,枝桠上长满了金色的叶子,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神秘的脉络,犹如镶嵌着宝石。
很快,这棵黄金树便高达千米,遮天蔽日。
它比周围连绵的岗底斯山还要巍峨,巨大的树冠仿佛撑起了一片新的天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照亮了整个雪山湖泊区域。
黄金树的树皮上,刻满了神秘难解符文,那符文闪烁着微光,既不是汉字,也不是藏语。
程斌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简直比耶稣分开红海的圣迹,更波澜壮阔百倍。
他试着用手去抓这黄金树的叶子,却抓了个空。
再去摸树干,也是完全没有。
于是他明白了,还是他的能力作祟。
他没有改变世界。
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里有一颗巨大如山峦的黄金树。
反叛密宗的女孩,反而化身黄金树的故事,在藏地以无比迅捷的速度传播着。
当晚,无数愤恨密宗的藏民,一把火烧掉了丹巴寺,把曼仁巴上师活活烧死在里面。
而从寺庙的地窖里,人们营救出十几个狗一样被拴着的赤身裸体的藏族少女……
……
于是,这就是桑桑·扎西的故事。
远望可以当归,长歌可以当哭。
路过的旅人啊,如果你们走近藏南的日喀则,不妨绕道去多拉木湖去看看。
去看看那如水银泻地的天山雪莲,去看看那遮天蔽日的黄金树。
现在那里,已经成了整个西藏的圣殿。
而昔日牧马放羊的藏民们,摇身一变最精明的小贩,可以用十种语言,给你说上八小时桑桑和黄彦彦的爱情故事。
……
在遥远宇宙的另一头,程斌从传送器里软着身子走了出来,简简单单地洗了个澡,瘫在了床上。
桑桑的故事完结了。也算……自己为这个世界做了些什么吧?
何夕,赵致,米珞,黄灿灿,这些女孩的身形相貌,在自己的脑海中逐渐模糊了起来。
她们都是活生生真切切的女孩子,还在过往历史的那段岁月里,生活着。
自己想去找她们,随时都可以的吧?
但是,有的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的心,突然一阵阵绞痛,那是强如穿越者的他,也无法弥补的痛。
也许,自己应该像桑桑所说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一段真正的爱情?
如此想着,却糊里糊涂地睡着了。再醒来,却是老妈扯着自己的耳朵,说:“快点穿衣服。在外面浪了这好几天了,今天才回来?”
“啊?妈,怎么了啊?”程斌边穿反重力服,边含糊着问。
“今天是你七大姑的八大姨介绍相亲的日子!”老妈敲着他的脑壳。
啊!他终于想起来,前几天老妈是说过这事,让他准时回家的。
欸,在自己的这个时代,纯种人类越来越少。生殖成了每个人必须完成的Kpi。
“叮咚”,反重力舱的门铃响起。
“快快快,人家小姑娘来了。你去开门。”老妈在后面推着他。
他被老妈当轮椅推着,心想急什么,过去都相亲了几十个了,不也一个没成?
不行自己随便闭上眼睛,找个坦克妞,也保证能完成生殖的Kpi啊?
“知道啦!”程斌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扣好上衣扣子。
他打开气闸门。外面一阵寒气涌进来,随后又四散开去。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星舰服的银色短发妹子,很高挑。她手背在身后,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笑吟吟的。
程斌打量着她,她简直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妹子加起来都好看。
“你好呀,程斌。我叫桑桑。
“我穿越亿万光年找你来了。”女孩爽朗地说。
后记
萌生写这篇文的想法时,我正和男友堵在慕尼黑去往多洛米蒂的隧道里。
彼时我还在更韩北柠那篇文。
但是大纲已经写好,所以没什么悬念了。
我俩堵在隧道里,堵了四十多分钟,百无聊赖。
于是他推荐了我两本书,一本是《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一本是王小波的《我的阴阳两界》。
我先是读完了《我的阴阳两界》,惊呼这世界上怎么能有像小孙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王小波寥寥几笔,就勾勒出我至今为止觉得最可爱的女主。
后来读完了《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就萌生了写这本书的想法。
所以说呢,初衷就是写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加我对藏传佛教的不喜欢(厌恶)。这中间,我大段大段地抄《亮》这本书,我忏悔。
回过头来看呢,似乎既没有写出多可爱的女孩子,也没有写出密宗的肮脏和愚昧。
比起我提起的那两本书,我真的很想和大家说一句,看过上面那两本书的朋友,真的就不必再看我这个文了……一无是处。
不过,在这篇文里,我试着用《坎特伯雷故事集》或者《海伯利安》那样的“故事集”文体来推进剧情。
我之前试了很多次,但无一成功。
这次我觉得还是蛮OK的。
读到这儿,大家应该发现我的自信又回来了。
对,完结了一篇文,我就很开心。我最棒。
就酱。
祝大家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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