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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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底,格桑花还开着。

火车穿过河流,河流穿过山谷,山谷则错落地摆放在高原女神的腰间。

极目远眺,桑桑能看到天地间的巍峨来。

或蓝或紫的绿绒蒿,金色的油菜花,粉紫色的格桑花,在草原上展开一场热烈的竞放。

连绵的雪山在天际勾勒出雄伟壮丽的轮廓。

山顶被终年不化的积雪覆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宛如一位位身着白色披风的巨人,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

它们威严而又神秘,与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相互映衬。

近处,草原上,藏民的小屋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小屋旁,牦牛悠闲地踱步、吃草,它们身形健壮,毛发浓密,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桑桑原没觉得家乡是如此的大。

她先是坐了中巴到县里,再是换了大巴到山南,又坐上了去拉萨的火车。

到了拉萨,人家跟她讲,去北京可以坐飞机。

从天上飞?

她是想都不敢想。

桑桑还是选择坐火车。

这样,花了大半天,晃晃悠悠出了藏地,又在汉人的地界结结实实地开了一天多,终于她出了北京西。

出了北京西站,桑桑又被人群裹挟着涌往地铁站。

而可怜的小姑娘,站在9号线黑洞洞的入口,徘徊很久。

她知道这是一种在地下穿梭的火车,老师们告诉过她这叫“地铁”。

周围的人群行色匆匆,脚步急促地朝着各个方向奔去,嘈杂的人声和广播里不断播报的列车进站信息交织在一起,让她愈发感到不安。

她紧紧攥着背包的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在藏传佛教的知识体系里,“中阴”的概念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桑桑的认知中。

中阴,是指人死后到再次投生之间的过渡阶段,这个阶段充满了未知与神秘,灵魂会在各种奇异的境界中徘徊。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关于中阴的描述,壁画上那些虚幻又诡异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她想着,这地铁驶入地底,是不是就如同踏入了那神秘莫测的中阴世界?

每前进一分,便离现实世界更远一步,陷入无尽的未知与迷茫。

她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着一些经文,试图借此获得一丝慰藉。

她又想起喇嘛们教育自己的关于“魔障”的说法,一些邪祟的力量可能潜藏在黑暗幽深之处,伺机影响众生。

这地铁在地底穿梭,会不会不小心惊扰到那些潜藏的“魔障”?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可怕的画面,所以她还是逆着人群退了出来,选择乘坐公交车。

先是坐387路,经过10站,在祁家豁子站下车。

又换乘670路,在二拨子站下车,再来是换乘昌58路,最后终于到了农学院的宿舍。

桑桑推开12号楼208室的门,宿舍里摆设不多,左右两侧靠墙各摆放着两组上床下桌的组合家具。

在宿舍的近角,摆放着一个四人共用的储物柜。

远处,阳台的门没有关牢,虚掩着。

但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行李箱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只见宿舍左边的书桌凳子上,一男一女正忘情地拥吻着。

男孩稳稳地坐在凳子上,女孩则跨坐在男孩身上,他们的双手在彼此身上肆意抚摸,动作愈发大胆,眼看着就要开始互相脱衣服。

桑桑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原本就因赶路而略显苍白的脸颊,此刻却是滚烫。

“烦恼如贼”。

桑桑一路而来,不坐飞机也好,不坐地铁也罢,原本想恪守着曼仁巴上师临行前的教诲:“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

但此刻眼前小情侣的所作所为,却终于如烦恼的窃贼潜入内心,偷走了她内心应该恪守的平和与安宁。

“你们……都是住这里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问。

热吻中的两个人终于发现来人了,他们抬起头来。

情侣中女孩皮肤白的发亮,实在是好看,却是懵懵的没有说话。

而那男孩相貌平平无奇,举止甚至有些粗鲁,他把女孩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拍拍手,说:“啊~抱歉。”又看了看那好看得出奇的女孩,说:“下次我再来。”然后,爽利地从桑桑身边闪出了门。

桑桑就是这么认识何夕和程斌的。

……

何夕是江苏人。准确地说,她是扬州人,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

她家庭条件一般般,高考成绩也一般般,自己从小也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性格的女孩子。

但她实在是好看。身高166cm的她,有着披肩的长发,有着娴静的神态,有股淡雅且标致的好看劲儿。这个其实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当后来桑桑问她开学第一天和程斌的亲热时,何夕说自己也不是特别意外。

自己打车到了学校门口,遇到了这个身高一米八的男生。

男生说和自己是一个班的,已经报道完了。

送你回宿舍吧,男生说。

何夕就觉得很自然,生活里,作为美女,她无数次享受过这样的便利。

她给了对方一个甜甜的笑,让男生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来到12号楼。

进了屋,何夕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她简单拾掇了下,就去卫生间打湿了毛巾给程斌擦汗。

毛巾还没有递过去,程斌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何夕想,这么盯着我,多不礼貌啊。她觉得自己心里应该发毛,但其实没有。

紧接着,程斌用手勾着何夕的腰,自己也压下腰,亲到了何夕的嘴唇上。他是如此的熟练,简直就像专门演练过一样。

强吻?何夕脑子里一片空白。江苏抓早恋抓得特别严,而自己又是乖乖女。身为校花的她,其实从来没有和男孩子亲密接触过。

难道北方人就是这么……开放?女孩的脑子终于转动了一点点。但即便是……这样,这也太过了吧?

女孩的嘴被程斌粗鲁地撬开,舌头伸了进去,发现了女孩畏畏缩缩的丁香小舌,纠缠了上去。

同时,男孩的手也攀了上来,透过灯芯绒的淡黄色毛衣,抚摸勾勒着少女的胸罩。

何夕觉得被男生摸得痒痒的,隔着胸罩,男生其实摸不到什么。

而男生撑在自己后腰的手很硌,自己没有练过舞蹈,现在这个姿势,自己很吃力。

她扭了扭腰,男生则会意,坐到了凳子上。

而何夕则一屁股坐在了男生的大腿上,屁股下面,感受着男孩的满满当当。

反抗?女孩有点懵。是不是早该反抗了?

可是……感觉就是……在做梦啊?而自己被这个热情洋溢的男生怀抱着,拥吻着的感觉……实在是好甜美……

甚至,自己屁股下面能感受到对方硬邦邦的滚烫的热度。

隔着两人的牛仔裤,依然能感受到,蹭着自己的下体。

唔~何夕觉得自己好像下面湿了。

男孩抽出了自己的舌头,舌尖还拉出了一道银丝,黏在何夕的舌苔上。

他很老练地,把食指和中指伸到女孩的嘴边,哦,不,直接是伸进了校花的嘴里。

“你喜欢这种直接。”男孩在校花美少女的耳边呢喃,似乎是总结,又似乎是命令。

何夕简直受不了这种语气。她一直是爸妈心目中的乖乖女,同学们心目中的清纯玉女,而此刻程斌的爱抚,甚至于亵玩,让她觉得极为羞愧。

我早该反抗的啊。何夕懒洋洋地想。整个人温软地抬不起哪怕一根手指。

我要死了要死了。何夕胡乱地想,她贪婪又贱贱地吮吸着男孩塞入自己口中的两根手指。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任他摆布?他也不帅啊?自己和他这是算什么算恋爱吗那他岂不是自己的初恋?

何夕此刻脑子却转的很快,但身体还是动不了一点。

直到宿舍的门被“啪”的一声再次推开,“你们……都是住这里的?”

一个圆圆的脸蛋,颧骨微微泛红,羞涩地映衬着被高原阳光亲吻过的小麦色皮肤。

……

程斌跑了。后来,剩下两个舍友也来了。

左一床(对,就是被程斌和何夕坐过的那张凳子)的主人叫米珞,是个中等个头的成都小美女,很爽朗,话很多,笑起来很好看,却挺喜欢说脏话。

她扛着两三个行李箱,和1个大书包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遇到程斌这种色狼壮劳力。

而最后一个到的是赵致。

这是个身材极为高挑出众的上海女孩,足足有一米七六,形体像模特一般骨感修长。

而她的打扮却是齐耳短发,一身黑的皮衣皮裤,带着仿佛从机车上跳下来的酷炫感,非常干净利落的感觉。

她的话很少,存在感却是很强,因为带过来的行李都是名牌,用米珞的话说:“么妹儿行李箱都是Rimowa的哟~”

由此,日后被称之为“农学院最美宿舍”的12号楼208寝室,人终于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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