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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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握着沉甸甸的金元宝,看着包才绅往江边奔去,便缓缓地转过身往山坡这面走。

他实在难以相信,姓包的竟然平白的把金元宝送给别人,难道姓包的真不怕水龙知道?

高峰握着金元宝刚走入茅屋,发现段大姐忿怒地坐在一张橙子上。

段大姐冷冷地道:“你又忘了我怎么对你说的话了。”

高峰道:“我不能出手杀个不会武功的人,我下不了手。”

段大姐沉声道:“江湖上有许多不会武功的人,但也有许多这种可怕的人,你……”

高峰呆呆地把掌中那个元宝送到段大姐面前,道:“大姐,那人还送我元宝。你……”

他吃惊地把手中元宝抛在地上,因为他发觉他的手掌一片深紫。

段大姐也吃一惊,她抓起高峰的手腕出指如风般疾快的点高峰的合谷与曲池,一面对一边的司徒德,道:“快,迅速叫他们把高小弟送到『龙记客栈』去,他中毒了。”

高峰已觉右手麻木,心头既惊且怒。

他实在不敢相信姓包的会如此险恶,然而,事实又摆在眼前,不相信都不行。

……

司徒德匆忙地走了。

茅屋中的段大姐已指地上的元宝,沉声道:“你以为那是真的元宝?”

高峰道:“很重。”

段大姐道:“是铅的,铅与金子的重量差不多,外面包了一层金,但其内部却暗藏着剧烈的毒药,当你接到手中的时候,毒药就会由小孔中渗入你的掌上。”

她再看着高峰的右手,叹口气,又道:“要快,晚了你这支手只有斩断了。”

“我不要被砍断手,那比杀了我还叫我痛苦。”

段大姐道:“你一直不对我的话放在你的心上,你令我很失望。”

高峰着急:“大姐,快救好,我如果手断了,星儿的大仇谁去报?”

段大姐面色一寒,道:“又是星儿,如此下去,你难成大事。”

高峰道:“大姐,那你要怎样?”

段大姐道:“小弟,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提得起放得下,千万不能婆婆妈妈。”

她看看外面,又回过头,道:“星儿是我养大的,她是我的人,我一样伤心,但伤心有何用,人死不复生,活的人就只有为死的人讨回些什么,而不是一味的伤心。”

高峰露出苦脸窘笑着。

他不开口,却看着一只泛紫的手掌,段大姐又道:“要想星儿瞑目,只有杀了水龙,可是水龙不是好对付的,三江地内我同他斗于多年,水龙仍然是三船帮龙头老大,高小弟,你若不听我的话,你一定会有得苦受的。”

他现在就在受罪,他觉得那只手已不是自己的了。

他立刻重重地对段大姐,道:“大姐,为了杀水龙,我以后一定听你的。”

段大姐心中一乐,她再一次利用机会把高峰套牢。

而这一次却是别人给她制造的。

……

段大姐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她指着高峰的心口,道:“是你的真心话?”

高峰道:“我可以发誓。”

“不必,江湖中的人一诺千金,我相信你以后会听我的吩咐行事。”

便在这时候,忽见一顶小轿停在茅屋外面,段大姐已对高峰道:“去吧,回『龙记客栈』治毒去。”

高峰道:“大姐,你不去?”

段大姐摇头,道:“我还有事。”

司徒德走进来了。

他只对高峰招手,当高峰走到茅屋上了小轿,他才吩咐两个抬轿的大汉:“快,『龙记客栈』。”

高峰这才明白,“龙记客栈”是段大姐开设的。

他不知道的事还多着。

段大姐手下杀手不少,但他们只知道奉命行事,却从来不多问,现在现在高峰也不再多问,他只能奉命行事了。

他变成段大姐的真正杀手,就算他想为星儿报优,那也得由段大姐决定。

……

就在高峰被小轿抬走后一个时辰,忽见劳三太、包才维、勾上天与“双篙搁江”丁化蛟与方成仁,风卷残云也似地扑到了那片柳林下。

只听着勾上天粗声吼道:“老包,那小子真的中了你的毒?”

包才绅道:“四当家,错不了。”

劳三大四下仔细看,他甚至也看到柳树上,道:“奇怪,怎么不见那小子的影子?”

包才绅得意地道:“找呀!说不定死在那里了。”

丁化蛟与方成仁二人端着四丈身竹篙,匆匆的奔到岸边的小船上,两个人先用长篙拢进小船中,发觉船内没有人在。

丁化蛟也高声道:“四当家,那小子不在小船上。”

勾上天也奔到小船上,他看着水面,沉声道:“这小子一定有问题。”

包才绅道:“中了包某的毒,他当然问题大了。

劳三太道:“老包,可是他的人却不见了。”

包才绅忽然想起与高峰碰面,高峰是由山坡那面走来,便对勾上天道:“四当家,我们去山坡那面找,也许那小子发觉中了毒,便盲目地往山坡那面跑了。”

勾上天道:“先放火烧这小船。”

劳三太笑道:“对,先烧了他的窝。”

方成仁怀中取出火种,小船上有的是引燃物,一把火立刻劈劈啪啪烧起来。

岸边起了一缕火光冲天,勾上天等已往山坡那边扑去,几个人只绕了几道弯,前面出现一座小茅屋。

匀上天嘿嘿笑,当先奔到茅屋前,却发现一个驼背老太太抱着一捆柴薪往屋内走去。

“老太婆。”

便在这时候,从屋子里又走出个弯腰老头儿,那老头儿拼命睁着一双老花眼看向勾上天。

他也吃惊的看着勾上天身后追上来的几个人。

“你们……要干啥?”

老太婆没有正面看,她只偏头问勾上天。

勾上天道:“老太婆,你们可曾看到一个受伤的年轻人过来?”

老太婆摇头,道:“没有呀!什么年轻人?”

包才绅忙走近老太婆,他解释道:“有个少年仔,十五、六岁那么大,右手中了毒,他一定来过这里求救了。”

门内的老者走出来,道:“我们从未看到什么受伤的年轻人,各位若是想讨口茶,我们还可奉上,各位,要不要进屋来坐一坐?”

勾上天稍作思付,道:“正要讨口水喝。”

他当先往茅屋中走去,那老太婆已呵呵的道:“我去煮茶。”

她的身形刚转,却被包才绅拉住,道:“我陪你去煮茶,老太太。”

“你为什么要陪我煮茶?”

“因为我们想喝干净茶。”

老太太呵呵又笑,道:“我不会把我的裹脚布放进锅里煮,有什么脏的?”

包才绅也笑,他冷笑道:“老太太真会说笑。”

他看着老太太,又道:“煮裹脚布要比煮上一锅毒药给人喝好多了,因为毒药会毒死人的呀!”

老太太猛古丁旋回身,她忿怒地瞪着包才绅,叱道:“你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玩笑一句可以说,过份的玩笑开不得,莫非你常用毒药害人?到头来又怕别人害你?”

包才绅嘿嘿冷笑,道:“你说对了,害人之心我有,防人之心我更有,老太婆,你煮茶吧!”

不料老太婆却提着一个木桶在门口的小井中提了一桶冷水,便立刻送到茅屋里,她把桶内放了个碗便退到一边不开口了。

包才绅猛眨着眼。

勾上天却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不回答,她走近老头儿,十分不高兴地道:“当家的,好人难做,叫他们喝凉水吧!”

老头子怒视包才绅,叱道:“你莫非对我老妻不规范想吃老豆腐,是吗?”

包才绅苦笑,道:“老子只是跟去看她煮茶,这有什么不对?”

老头儿沉下脸,道:“你连煮茶也没见过?”

包才绅道:“我不能不提防着她下毒。”

老头儿忽的仰天吃吃笑,道:“我们的好心被你们当成驴肝肺了,哈哈……你们喝凉水吧”

就在他的话声里,勾上天几人已把这茅屋内看个仔细,茅屋内本来很简单,他们早就看清楚了。

勾上天起身道:“我们不喝了。

他当先往外走,包才绅走在最后,他才走近老太婆嘿嘿冷笑,道:“再见了,那桶水你洗你的裹脚布吧!”

勾上天几个走出门外,他四下仔细看,突然指着山坡后面,道:“走,咱们往坡后搜。”

……

茅屋里,老大太坐在椅子上,她冷而厉烈地沉声道:“屠山他们五个为什么这时候还不出现?他们办事好像越来越不利落了。”

那老者却笑道:“会的,只是他们不愿意这儿动手,这里是咱们一个重要联络站,失去了多可惜。”

这老者,敢情就是司徒德。

那老太婆,不错,正是段大姐。

段大姐道:“我分别把他们五人召来,无非是要他们护着轿子平安回到龙计客栈,如今,轿已离去,他们五人却不见影子,他们去那里了?”

司徒德道:“屠山他们五人很少聚在一起办事,如今碰上面,八成去喝一杯了,不过……”

段大姐道:“正事不办去喝酒这也差太多了吧?”

司徒德道:“他们见小轿平安离去,便放心的喝酒了,这情形会有的。”

他顿了一下,又道:“大姐,屠山与白可染二人脑筋动的快,如果他们发觉三船帮只有姓勾的五个人,说不定会动手。”

段大姐点点头,道:“不错,勾上天也是五个人,屠山他们也是五个人,双方人马都一样,不过——”

她动手在面上取下人皮面具,便立刻往茅屋外面走。

她只走了不到半里地,忽见从斜刺里闪出五个人来。

这五个人发出嗯嘿冷笑声,扇形似的往段大姐包围过来了。

段大组永远也想不到此刻陷入绝地。 她真后悔把面上的人品面具取下来、

五个人正是勾上天、劳三太、丁化蛟、方成仁与包才绅,他五人只往山坡后看了一下便又回来了,因为后山坡上一目了然看的远,后山坡那面什么也没有,而勾上天出去故意大声要往后山坡,其实他早怀疑茅屋内两个老人了,他不相信有人敢同他们说不客气的话,只因为三船帮在这一带的势力大,一般人见了他们三船帮的人都会摆出低声下气的姿态。

所以勾上天心中犯疑,他不放过茅屋内两个老的。

此刻,勾上天第一个笑啦!

段大姐不笑,她面色绿绿地看着勾上天五人。

奇怪的是五个人之中只有勾上天认识段大姐,即使是水龙贴身保镖的“三江八怪”中劳三太也不认识段大姐是什么模样。

当然,丁化蚊、方成仁与包才绅更不会知道面前这个俏女人就是千方百计要杀水龙的段大姐。

……

勾上天笑得双肩耸动,道:“这个世界越来越小了,段姑娘,你说是吗?”

段大姐仍不开口,她不是不开口,她在动脑筋。

处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她必需专心动心眼,对于勾上天的话,她根本没有听到。

劳三太已惊怒地间勾上天,道:“四当家,你说这女人姓段?”

勾上天仍然在笑,道:“一心想谋我们当家的女人,就是她。”

“段大姐!”包才绅惊呼。

勾上天道:“那是她的组合中人称呼她大姐,她的名字叫段玉。”

劳三太咬牙喀喀响,道:“他妈的,当家的早也说晚也说,每天告诚我八人小心姓段的女人, 嘿……原来是个挨压的骚女人,嘿………”

段大姐笑笑,她开口了。

她的话变得非常温柔,道:“女人哪个不挨压,女人如果不挨压,你们又是那个黑洞冒出来的呀!”

这话真大胆,也是反将劳三太一军,气的劳三太一轮手中钩刀就要上。

勾上天已摇摇手,道:“今天在这荒坡上,我量她插翅也难飞,何必急着要她的命?”

劳三太道:“咱们当家的有交待,非宰了这女人才能安枕,四当家,我们还等什么?”

勾上天道:“她跑不了的,但我们却要在她临死之前,问出她的老窝在什么地方,当然,她若知趣,少吃些苦头,那就告诉爷们,她的几个杀手隐藏在什么地方。”

包才绅已吃吃笑道:“四当家,只要活捉住她,在下有办法叫她一一的吐实情。”

勾上天一声哈哈笑道:“倒忘了你的手段了。”

段大姐此刻冷笑,道:“勾上天,上次的教训难道忘了?我不想多杀人,去叫水龙来。”

勾上天笑得几乎掉眼泪,道:“你会见到我们当家的,段玉,像在我们的押解之下,去见我们当家的。

段大姐道:“水龙不敢同我放手一搏;他孬种,他也怕死。”

勾上天不笑了。

他逼上一大步,指着段大姐叱道:“我们当家的身系数千人的营生,每日里何止处理万机,那有时间同你啰嗦,你也配?”

段大姐嘿嘿冷笑,道:“勾上天,你们四人果然一丘之貉,干的都没有好事,水龙不敢面对我,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你今天也休想倚多为胜,你们讨不了好处的。”

勾上天冷冷道:“段玉,你的那个出刀就杀人头的杀手呢?

包才绅更是得意地大笑起来。

段玉道:“他很好,他不会上当的。”

包才绅不笑大吼,道:“你骗三岁小孩子不是?那小子爱金元宝,他中了我的沾肤化脓封心剧毒,他早就死了,不是吗?”

段玉直视着包才绅,她发觉这个白胖福憨的家伙实在不像个用毒坑人的恶汉。

然而,包才绅却承认他下的毒手——实在人不可貌相!

段大姐道:“人死有尸,你可曾看到我的人死在什么地方?

包才绅当时跑得快,他怕被高峰发觉会对他出刀,高峰出刀就会把人头切掉。

包才绅绝不想死在高峰这种人的手中,所以当时他转身就跑,他可不敢留下来看着高峰死如今段大姐这一问,包才绅还真的一楞,他能用毒,难保没有人会解毒,高峰会不会被人救啦?

忽然间,劳三太粗声吼道:“别去管那小子的死活,收拾这姓段的女人才是真。”

勾上天已拔出短剑,他举着短剑发号令,道:“双嵩搁江分左右,交叉着挑刺她的中部,劳三太原地招呼她的下之路,包才绅守住她的退路,我直取她的正面。”

他分配得很适当,劳三太抱钩往地面滚进,他对付高峰的时候就是这一招。

他逼着高峰往空跃,好叫何无痕撒网捉活的,但他二人却想不到高峰手中是宝刀。

此刻,劳三太又是这一招,滚地就是十七刀贴着地面猛着扫。

便在同时间,丁化蛟与方成仁的两支竹篙抖闪着分成两个方向往敌人的腰眼刺去。

勾上天拨空而起,短剑直指段大姐,他还叱道:“看你今天往那里逃?”

段大姐嘿然一声拔起三丈高,她在空中高声喊:“杀!”

两把尖刀分成四个方向刺,一指勾上天,另一扫向两支竹篙上。

她并不想削断敌人的竹篙,她只是籍力再上跳,因为劳三太的钩刀还在下面等着她。

空中爆发出叮叮当当声段大姐不用手,她的尖刀猛一拨。

包才绅已大喝道:“退回去。”

段大姐抖动双刀,那是她的连环杀,立刻将追杀上来的两件兵器挡于一丈外。

便在这时候,忽见山坡另一边如飞地奔来六个人。

这六个人当中有人发话,道:“大姐,我们来了。”

是司徒德的声音。

他第一个奔到现场,他那短短的身子却在此时显出十分威猛的样子,手上提了一根金索那根金索不是好玩的,如果被他的金索绕上脖子,这个人的头就会和脖子分家啦!

他已变了样,不再是茅屋中的老头儿了。

司徒德刚到,另外五人便也跳过来了。

不错,段大姐的五个杀手全来了。

屠山、白可染、黄太平、师怀玉、路通,五个人发出吃吃的冷笑声。

有默契,这五个人手中均是双刃尖刀二尺长,别看刀短,却很锋利无比,每把刀闪着耀眼的光芒。

……

段大姐看着司徒德点点头。

原来段大姐已知道这是司徒德匆匆把屠山五个人找来了。

她果然猜对了。

司徒德见段大姐往外走,他本来是要往地洞中去的,却忽然想起段大姐会不会碰上勾上天,万一双方遇上,段大姐一人非吃大亏不可。

他随着追过来,远远的,果然段大姐被勾上天几人围上了。

司徒德立刻回身走,他行走如飞,因为他知道屠山几个人或许会向段大姐报告什么,屠山几人应该还在附近。

果然,他在一片林子里发现屠山几人在摆龙门阵。

于是,司徒德把屠山几人带来了。

……

勾上天五人本来是愉快的。

抓住段玉,就是大功一件,五个人当然高兴。

只不过当屠山五人奔过来以后,勾上天五人简直要笑脸变成哭脸啰!

段大姐伸手把快要散开的秀发妩媚的往背后拢着,她不想在自己手下人的面前露出一副狼狈的样子。

她有其一定的威严,如果她不这样,自觉有失身分。

她的动作是自然的,说出的话更自然,就好像她刚才只不过游戏一样。

有许多美丽的女人玩过游戏之后,从不忘表现自己的妩媚。

当然,段大姐更不会忘记美妙的动作。

她翻动着一双大眼睛,叱道:“娘的老皮,原来你设了陷阱,嘿……不见得就能把爷们留住。”

司徒德走近段大姐道:“大姐,他们烧了我们的小船,这是前来杀小弟的。”

这话段大姐早就知道了,这话偏就由司徒德再加以细说,段大姐立刻知道司徒德的用意。

司徒德是要让勾上天以为茅屋中的两个人不是他们。

段大姐俏笑,道:“烧了船是东西,我们要他们的命,那比船贵多了。”

她这话在场的人全都听到了。

她的五名杀手不开口。

杀手只会奉命行事,他们从不多说一句话。

他们等着段大姐下达屠杀的命令了。

对方,劳三太念怒的道:“四当家,你可认得这几个王八蛋?”

他骂,但却没有引起屠山五个人的忿怒。

屠山五个人反而面现笑容,只不过五个人的笑实在比哭还要难看。

勾上天道:“姓段的女人养了不少杀手。

劳三太嘿嘿地又道:“可也被爷们弄死不少。”

他的话不错,茅屋地下石洞中就摆放了十几个牌位,而且星儿的神位才刚刚放上去不久。

段大姐立刻指着劳三太,道:“你阁下难道就是水龙身边的人?”

劳三太胸一挺,吼道:“三江八怪”就是爷们八个人,臭女人,没吓着吧?”

段大姐吃吃笑了她只笑了三声,便面色一沉,对屠山几人吩咐:“杀了他们,我不要他们活着离开此地。”

她的话声如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不舒服。

司徒德跟在段大姐身后面,看上去他好像是保驾一样,两个人缓缓往山坡下走去。

段大姐根本不回头看。

杀人有什么好看的?

司徒德不时的回头看,也不时憋笑不已。

……

屠山五人的架式真凶残,他五人好像早就分配好似的,一开始各找自已的对象。

屠山找上勾上天,双刃尖刀对短剑,几乎就是近身肉搏战。

两个人的身形移动中带着呼噜的风声,交差刺杀,宛如两个花豹撕咬。

白可染直扑劳三太,只因白可染有个亲如兄弟的丁大可,姓丁的刺杀水龙失败,就是死在三江八怪之一的手下,白可染便也认准他了。

两个人只照上面,立刻不要命第狠干起来。

……

黄太平是个精壮汉子,他找上了包才绅,包才绅双手托着支喂毒的镖。

姓包的没有刀,但他的毒镖很霸道,黄太平是个精明的人,他并不急躁,他在腾跃中制造机会。

一个能在搏斗中制造机会的人,这个人的脑筋不简单,黄太平的双刃尖刀不等用老就收招,他必需先防着敌人手中的镖。

“看镖!”

黄太平疾闪,却不见敌人的镖出手。

真好,这是欺敌,包才绅的小聪明用不完,他只叫不发镖。

黄太平心中就知道,敌人出镖就会有收获,敌人不会发镖的。

两个人像花蝴蝶也似地彼此闪跃着。

师怀玉却已与丁化蛟二人杀得好不热闹。

那丁化蛟的长篙不方便,他闪身跃在三丈外,就在师怀玉疾追扑上的刹那间,丁化蛟已把篙尖取在手中。

那嵩尖锋利,二尺长,能当枪刺也能当短刀使,更是囊子一类的兵器。

这二人照上面就边骂边杀。

那一面,路通还在左右闪,只因为方成仁的竹篙舞开来,扫打狂刺还带扎,路通想扑近方成仁身边,怕是有得折腾的。

……

山坡上十个人分成五战区,咒骂之声便也此起彼落不断地传来。

首先是丁化蛟的凄厉吼叫与大声咒骂。

师怀玉的刀法很奇特,正面只能看见他的人,却很难看到他手上的双刃尖刀,当丁化蚊的篙尖指向他的胸口时候,师怀玉横身,错步,然后把自己的左臂送上去。

“噌”

丁化蛟的篙尖扎入师怀玉的上臂是有两寸深,然而就在丁化欲拔出尖再刺,而心中一乐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肚皮一凉。

不痛,但丁化蚊知道上当了。

他只暴退一丈余,便顿感无力感。

鲜血在流,他方才觉得有一种令人闷闷的痛,于是他发出凄叫,他也骂。

“唔……操你亲娘……唔……”

师怀玉不追杀,他伸手动了一下左臂,他还在用手去沾了一下流出的鲜血。

他把自己的鲜血擦在身上,右手的双刃尖刀举起来。

他看着刀上的鲜血,然后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舐着刀上的血。那是丁化蛟的鲜血。刀上的鲜血干净了,便回身往山坡下面走去。

师怀玉并不去看其他人的决斗。

段大姐早就分配好了。

段大姐要每人一个敌人,她把勾上天五人交给他们了,大姐未再留下来看战果就走了。

师怀玉杀了一个敌人之后也走了。

段大姐的杀手都是这样,交付的任务是什么,他们就怎样去干,他们彼此之间就好像清算银子一样,十分清楚。

……

竹篙发出爆裂声,而且声声广烈,好不吓人。

只见与方成仁交手的路通,左手单手使出开碑手,一掌掌声在方成仁的竹上,便也把方成仁的竹篙段段震裂爆开来。

方成仁到转竹篙的时候,忽闻得丁化蛟的厉叫声传来,他与丁化蛟是焦孟不离的好兄弟。

比亲兄弟还好,“双篙搁江”的威名在三江地界是高杆人物,如今丁化蛟缓缓往地下萎缩着,而师怀玉已走下山坡了。

方成仁厉叫如虎,他拔下篙尖猛往路通扔去,口中大吼:“你死吧!我说儿。”

路通的红鼻头猛一抽,他不闪躲,而且比方成仁战得更激烈,也更凶残。

就在二人一阵沙沙兵刃抖动中,两俱身体忽然交相拥抱在一起。

两个人错开了头部,双目直视着远方,鲜血就在两人贴靠之间往地上滴着,滴着。

没有人知道是谁流出来的鲜血。

两个为拼的人不动,站得四平八稳。

突然,路通的右手猛一沉又力旋,便也旋得方成仁一哆嗦。

那是无法忍受的一哆嗦,也是痛苦的表示。

缓缓地,我们可以看到路通的右手往外抽着,他的左掌被刺穿个洞,篙尖几乎有半尺扎在他掌肉里,不但路通的左手被刺穿,他的左边腹部好像也在流血,看情形好像拼命抓牢敌人的篙尖,不被刺入腹中。

路通的双刃尖刀却不一样了,他的右腕虽被敌人扣紧,但他仍然咬牙往敌人的肚子里插进去,而且他出得手了,他最后又用力旋刀,就是要敌人死。

方成仁在路通用力一推送又拔出双刃尖刀的时候,他抛弃了篙尖,双手按紧肚皮,大旋身发出“唔”的一声尖叫,人已往坡下滑去。

他被地上的丁化蛟尸体绊了一跤,他跌下去了。

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与师怀玉是一样的,路通连正眼也不看另外三起搏斗,他抽出汗巾将左掌用力包起来,头也不回地匆匆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他头上冒出汗珠子,但却不是累的,因为他的搏杀不长久,那当然是痛得冒冷汗。

路通根本不哼,他好像常遇上这种事情。

段大姐手下的杀手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出刀之后玩命,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只不过段大姐手下的杀手都高明,他们也更会挨刀。

会挨刀的杀手就不会死得早,会挨刀的杀手只有令敌人早死,这就是真正杀手的可怕之处。

……

包才绅的六支毒镖已打出一半,只可惜他一镖也未打中黄太平,包才绅有些紧张了。

他虽然紧张,脑筋动行更快啦!

他腾跃,往山坡下面跃着,当黄太平追得切近,他忽然回头大叫“看镖!”

只要他叫,他挥手,黄太平就会怀疑,便也给包才绅再跑的机会。

黄太平只是冷笑,他等着敌人打出手中毒镖,只要敌人还有一支在手,他就不会不要命地冲上去出刀。

然而包才绅不给他这种机会,包才绅的毒镖并不出手,他跑地更加快捷。

包才绅奔向山坡前面的岸边,他好像心中踏实多了。

他回身,吃吃笑着右手的毒镖挥起,道:“小子,包大爷这儿送你上路。”

黄太平根本不回答,他的双刃尖刀竖在面前,却又一步步的往包才绅逼。

包才绅嘿嘿冷笑,忽然往黄太平奔去。

“叮叮”。

好清脆的两声传来,只见两点寒星左右弹落在地上,另支毒镖却“卟”的一声打中黄太平的右肩窝。

真凶残,黄太平右手双刃尖刀立刻交在左手中,抖起一片冷焰狂切十九刀,杀得包才绅“嗬”的一声往后三个空翻跟筋斗。

他的双袖已破,甚至胸衣也裂开了,只不过他反应得快,急忙往岸边闪退。

黄太平仍然不出声,他甚至也不去拔下右肩窝的毒镖,当包才绅哈哈一声笑落入江中的时候,黄太平几乎与包才绅一齐落入水中的。

当包才绅笑声一半,他发觉敌人竟然会不要命地追杀到水中的时候,他不笑了。

“噗通”之声水花四溅,水面上只不过起了个漩涡便什么也看不见。

不,因为当水面刚恢复平静,从江中忽然冒出一溜鲜血,红红的鲜血如一条红带子。

于是,有一具尸体冒出来了。

那是包才绅的尸体。

就在包才绅的尸体一边,黄太平已痛苦地抓住包才绅的尸体,他把包才绅的尸体当漂具,无力地往岸边移动着,直到一片黄泥岸,黄太平才将包才绅尸体松了手。

黄太平跌坐在岸边喘大气,一条右臂抬不起来了。

他有着焦躁与痛苦的感受,右肩窝上的毒镖已被他拔在手中。

他心中明白,他如果想活命,就必须快些走。

黄太平走地很痛苦,但却十分快,刹时间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

搏杀最惨烈的,莫过于屠山与勾上天,劳三太与白可染四人了。

四人本来分两批对杀对砍,但这四个人搏杀的距离均在五丈以内,也许是杀红了眼似的,彼此竟然糊里糊涂地换了两次对手。

这四个人的地方也特别,附近是一个低洼矮林地段,地上石块高低不平。

屠山本来与勾上天对搏,但在双刃尖刀与短剑交替砍刺下,勾上天的头巾早已不见,他好像头皮在冒血,一条条垂下来的红色鲜血垂挂在他的面额上,除了头皮被削一刀之外,勾上天的胸前连着衣衫也破了半尺长,只不过勾上天并不稍停,他杀得更凶残。

屠山也觉得姓勾的是个难对付人物。

他并未占到多在便宜,他那胯上一刀,几乎被勾上天的短剑削去四两肉。

两个人闪跃中突然冲过来一个人,这人正是白可染。

白可染带着红嘟嘟的血好像魔鬼般对准勾上天就刺杀上去。

白可染杀红了眼了。

勾上天还以为白可染已将劳三太杀死,转来帮屠山的,不料屠山却已经与突然杀过来的劳三太狠干上了。

然而,不旋踵间,屠山被劳三太奋起一脚踢得往坡下滚去,却正逢勾上天被一块大石绊倒,急切间他顺势往山坡下滑着,五丈外,屠山与勾上天二人又在坡下对上了,而且在鲜血标溅中,两个人几乎象发疯一样交叉相扑。

现在,劳三太与白可染在坡上干,坡下三丈处,勾上天与屠山二个人杀得稀里哗啦!

又是一阵狂刺中,忽听坡上面发出“咻”的一声轻响,只见又是一片血雨洒下来,却那么巧地全洒落在屠山与勾上天的头上。

那情形好像落雨。

天空当然不会落雨,天空中出着大太阳。

天空中落的是鲜血,只不过鲜血并不令人吃惊,尤其是在下拼命的二人,因为下面二人早已是血染全身了。

……

坡上面的血刚溅下来,忽闻得好长一声狂叫如寒山野狼,只见劳三太抖着一身鲜血腾身而起,没命地往江边方向狂奔而去。

劳三太还没有忘记方向,他奔走如飞,显然被惨烈的搏斗吓破了胆。

他本来是狂烈的,他出刀总是会要人命的,但当他发觉有个比他更狠的人的时候,他就来劲了啦。

江湖上有许多这种人物,当他们发觉敌人出刀或换刀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他们就会退缩了。

段大姐的杀手却都是不怕死的,杀手的日子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就是玩命嘛。

……

劳三太边跑边跑边尖声叫:“四当家,快走,他奶奶的……咱们回去重整旗鼓。”

这声音越听越远,劳三太跑地可真快。

勾上天当然听见了。

勾上天狠挥七刀逼退屠山,他便也回身往江边跑。

勾上天的身上带血,他还真伤的不轻,只不过他真搞不清楚,因为穷追劳三太的白可染,当劳三太跃入江中以后,白可染并未追入江中,因为他并不吃亏,但当他发觉勾上天的时候,却并未出刀,他看着姓勾的也投入江中,而随之跟上来的屠山,也并未埋怨白可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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