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莫非尔等欲学逢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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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争吵正酣,声浪如潮。

陈志清缓步出列,拱手一礼,语声平和:

“陛下,诸位。”

“陆云擅动粮价,于法有据,于情难平,此言不虚。”

“但——臣斗胆请问一句。”

他微微抬眸,目光沉定,落在群臣之间。

“益州之乱,是始于一纸命令,还是早已积怨如山?”

“是因为粮价涨了,还是因为百姓早已买不起一口米?”

他语气极缓,却压得满殿渐静。

“诸位皆言‘陆云逼反’,可若无千万人饿腹于地,区区一百五十文,又怎能掀得起益州烽烟?”

他目光轻转,扫过萧武等人,语气仍旧从容:

“陆云之责,可议。”

“但若将益州乱象,一口咬死于一人头上,未免……太急,也太巧。”

殿中安静,几位老臣神情微变。

陈志清不紧不慢,拂袖道:

“臣不替陆云开脱,只请陛下明察。”

“此时功过未定,朝堂尚未问清,若就此定罪斥责——”

他顿了顿,语声微沉:

“恐怕,寒的是全权忠臣之心。”

陈志清话音一落,全殿沉寂。

然而下一刻,萧武再度迈前一步,冷哼出声:

“丞相说得冠冕堂皇,可终究避不过一桩——”

“陆云擅动政权,致民起暴乱,州府失守,这——就是乱臣之行!”

“若今日不治,来日谁还把圣旨当回事?!”

他双目如电,重声而斥:“朝廷若容得下他,那百姓还信谁?!”

陈志清不怒,反笑,抬眼望他:

“萧尚书说得激昂,臣听了心寒。”

“陆云一纸命下,粮价虽高,却不过一日。”

“可四大粮商囤粮压价、哄抬十年,你怎不曾言一声‘当治’?”

萧武厉声:“商贾之辈贪婪本性,怎能与一朝命官同日而语?”

陈志清淡道:“贪婪本性,便不可问罪,那是朝廷容他们的?”

“那陆云以命试局,扯出其贪,反成‘当诛之罪’——尚书此理,是不是太巧了些?”

萧武怒极:“你是说,本官有意包庇?”

陈志清不慌不乱,语气平稳:

“臣不敢妄断,只知——有些人骂得最响,恰是痛得最早。”

萧武瞳孔一缩,正要怒喝,女帝已抬手按案,声寒如冰:

“够了。”

女帝一掌按案,语声不高,却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金銮殿上,瞬时万籁俱寂。

她缓缓起身,龙袍曳地,眼神冷漠扫过满朝:

“益州未平,百姓未安,尔等不思解困,却在此争得唇焦舌敝。”

“所争者——是公义,还是私怨?”

她语气淡漠,唇角却挑出一抹讥笑:

“一个陆云,竟让你们群起而攻。”

“看来,他在你们心中——已不是人,而是高悬头顶的那把剑。”

众臣噤声,陈志清垂目,眼中暗藏一抹钦服。

萧武却面色涨红,咬牙上前一步,沉声道:

“陛下若执意偏袒陆云,罔顾纲纪、置天下民怨于不顾——”

“臣斗胆直言——此乱若不止,大夏恐将万州齐起,饿殍遍野!”

“到那时,陛下纵有天命,也难服人心!”

此言一出,朝堂轰然,众臣面面相觑,已然触帝忌讳!

女帝面色一沉,缓缓转身,步下玉阶,一步一步,声如霜铁:

“哦?”

“莫非——”

“尔等欲学逢冀?”

殿中众臣齐齐变色,有人面色煞白,惊得跪地叩首,冷汗涔涔而下,连声音都在发颤。

谁不知,那逢冀执言逼主,联百官之口进谏,妄提太皇太后临朝摄政——

一句“为社稷计”,一句“代天子理政”,最后却是尸骨无存、身首异处,满门尽诛!

“陛下恕罪,臣绝无此意!”

“臣等不敢——”

“臣只是……”

女帝止步,眸光如霜刃划过萧武,一字一顿:

“再有旁人敢借‘民乱’之名,行‘逼主’之实——”

“——杀无赦。”

殿中死寂如坟。

群臣俯首,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再言语。

女帝立于御阶前,眼神冷漠,衣袂无声,仿佛方才那句“杀无赦”尚在空中回荡。

她静立片刻,抬眸望向空空殿顶,语声淡淡:

“退朝吧。”

言落。

玉案无风自动,金钟长鸣,内侍高喊:“退——朝——!”

群臣如蒙大赦,齐声应“吾皇万岁”,随即低头弯腰,匆匆退下。

满殿臣子,有人冷汗濡背,有人面如死灰,有人垂眸不语,心思翻涌。

唯有陈志清,离殿前缓缓回首,望了女帝一眼——

她仍立在御阶之上,龙袍在身,背脊挺得笔直,一动未动。

今日,她只说了几句话,便压下了满朝群狼;她不再迟疑、不再退让,也不再独自承受唇枪齿剑。

可他记得,月前的朝堂上——那位天子尚需他一言提点,才能勉强稳住局势。

彼时的她,被群臣围攻,只能一推再推、一让再让。

而如今,仅凭一言:“莫非尔等欲学逢冀?”

——满殿噤声,百官跪伏,无人敢再进言半句。

这变化,来得太快,也太沉。

陈志清目光微动,心中叹息:

“终究是那个人——把她从泥沼中,推上了真正的帝位。”

“陆云啊……你既扶她登高,日后是龙是劫,也只看你走到哪一步了。”

……

御道长阶,朝阳斜照,金砖如镜。

女帝缓步下阶,凤目沉静,龙袍曳地,一言未发,神色冷峻如冰。

殿侧,一袭白衣浮动而来,身形纤长,腰若弱柳,步履轻盈——正是夏蝉。

她悄然靠近,袍袖如雪拂地,盈盈一礼后,伸手搀住女帝手臂。

那件白衣紧贴身躯,将她高挑曼妙的身材勾勒的玲离尽致,腰极细,两侧线条如刀削玉雕,行走之间,那双乳团随着步伐一涨一收,起伏震颤,令人心悬。

女帝侧首看了她一眼,眸中寒意稍缓,淡声道:

“回寝宫。”

夏蝉点头,步伐再沉稳三分,贴身而行。

两人行至丹陛转角,忽有宫人缓步迎面而来。

为首一人,凤冠霞帔,金线绣云,玉颈生香,步履妖娆。

那女子肌肤胜雪,五官艳丽至极,一双桃花眼水光含情,眼角微挑,媚意天成。

凤袍裹身,胸前两团乳肉丰挺饱满,袍襟虽束,却随步起伏,每走一步,乳沟微颤,曲线若隐若现,仿佛香艳欲滴。

她,正是皇后陈思瑶。

陈思瑶微顿脚步,远远望见女帝,眸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随即笑意盈盈,缓缓屈膝,盈盈一拜:

“妾身恭迎陛下。”

声音娇媚。

开口间,衣襟微敞,酥胸半露,乳沟间香气扑鼻。

夏蝉眼神微动,扶着女帝的手指轻微一紧,未作声,只将脚步收得更近,犹如影随形。

女帝停步,眸光淡淡扫过那片暴露的雪肤,又落在陈思瑶妩媚眼尾。

语声轻落,冷如清霜:

“皇后何时,学会在御道上拦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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